有了“雄安新区”,我才知道河北雄县。雄县紧邻的白沟,我是上世纪80年代知道的(那个时候,还没有人说“南有义乌,北有白沟”)。高一寒假,我从县城回到雪坡,听说同村的王二菱被人贩子拐走,卖到北方一个叫白沟的地方。“白沟”两个字就像火塘里的老木疙瘩在旺火里烧爆,蹦出一块火炭,把我的新衣服烧了一个洞一样,这个地名就铭刻在心。我不相信王二菱会被拐骗。王二菱比我大三五岁。她的父亲是远近闻名的石匠,最会雕刻守墓的石头狮...
父亲葬礼之后,启程回北京是薄暮十分,离开瓦全镇的最后一刻,我问母亲:“你知不知道,金子在哪儿?”母亲说:“咋不知道?她在城里,上次我和你爸爸在她住的那个院子碰见她。”突然失去好奇心的母亲没有问我为什么那个时候打听金子的下落,童年离开雪坡之后,我从来没有与母亲谈起过金子。我也没有问母亲,金子的小区在城里何处,为何父母会去那儿,金子是什么样子,尤其是父亲当时是什么状况。如果母亲像以往说话那样随口提及“上次”...
童年时代,暗中,我有个最好的女友。尽管,在别人眼里,在我当时的概念里,从未以“朋友”命名过我们的关系。我只是当面称呼她舅婆婆,后来与北方的朋友谈起她时称呼她舅祖母。我并未见过祖母同辈的娘家血亲。祖母独自逃荒到雪坡,站稳脚跟之后,雪坡又来了一些逃荒的人。其中一个孤儿,因与祖母都姓李,就按照辈分拜认祖母为姐姐,这位舅祖父的年龄比我父亲小三岁,成年后,从玉碎村娶回一个身材娇小、性情温柔的妻子,叫吴赞美,就...